【如果你离我而去】关于513后的小短篇
（1）Arthur：
“So，Emrys.”
湖中传来的声音空灵而诡异。
“你愿意承担这么做的代价吗？”
——你已经无能为力
巨龙对他说
但他们可以
他知道这会付出巨大的代价，因为龙息剑所杀死的灵魂永远不能复生。
但如果献出一个永生的生命，来换取凡人短暂的生命……
“那就让我的生命陪他渡过一生。”
“如你所愿，Emrys，从此，你的灵魂只能永远留在这里，你的生命会用来换取你的王重返人间。”
Arthur看见了他所经历的一生，年轻的自己在绿茵场上挥舞剑影，一个故意的失误，让他输给了Morgana。
他看着自己在闹市以让仆人举着靶子被赶得四处跑取乐。
那个黑发少年一脚踩住滚去的靶子，阳光下他的笑容依然清晰。
“我当时想用一把流星锤砸碎你的脑袋。”
“但我阻止了你，用魔法。”
“You cheated.”
"yeah…"
"Never be another man like you, Arthur."
Arthur看到在穷途末路的寒夜，落魄的他们坐在火堆旁。
柔软的篝火映红Merlin的侧脸，他眼里闪的火光，只是两人的对视，静默无言。
“我相信你的命运，你会成为古今往来最伟大的君王，你将会迎来你的崛起，君临天下的那一天。”
当飞火雨烧破Camelot的夜空，他站在他的身边，当星光和满天飘雪洒满王城，他站在他身边，俯瞰这片为他们所守护的国土。
Arthur的眼前略过当他每一次负伤生命垂危的时候，和他身披皇袍荣耀加身的时候……
定格在他回头望去，触到Merlin目光的刹那。
当前尘岁月一晃而过，Arthur在搁浅的小船上睁开了双眼。
灰色的天空，黑色的树林，他又回到了人间，重获新生。
当Arthur终于坐起身，回头去看，空无一人。
他摸到手心里有一枚圆形的金属，他低头看，是母亲留下的家徽，他还记得当他把这枚家徽交给Merlin的时候，他紧紧地攥在手心一会儿，才将它收起来。
…………
Arthur已经不记得自己醒来后的那浑浑噩噩的三天，搜救的士兵在森林里找到了他们已经昏迷过去的国王。
休息了十天之后，国王再度接手了国政。
这十天好像让Arthur成熟了十年，那是一个真正饱经风霜的王，但他的温柔爱民却从未减少半分。
他训练年轻的新骑士，也告知他们善待为他们效忠的仆人。
而国王并没有服侍他起居的仆人，身为一国之君，在战场上习惯单枪匹马领头冲锋，也许也是他喜欢凡事独立的性格——宫廷里年轻的仆人们这么猜测。
如此勤政又伟大的王，对待所有人都谦虚公正，
但骑士团已经年老退伍的Leon骑士说，Arthur也曾是一个骄傲不羁的王子，常常看到他捉弄自己的仆人。
新兵们哈哈大笑着，说：“国王会饶恕你胡说的。”
许多年后，宫廷里受人爱戴的老御医安详地离世了，皇宫中举行了隆重的葬礼，所有人都知道，国王非常爱戴这位老人，甚至像对待自己的父亲一般尊敬他，有空时经常亲自去探望。
又过了许多年，圆桌骑士团的骑士换了一代又一代，Arthur已经不能亲自操练他们。
他把自己全部的精力和心血投入到这个国家，从不敢享乐偷闲，呕心沥血地付出，让他的衰老来得更快。
即便是国王也不过是一个会经历生老病死的凡人，在他病得不能下床的地步，大臣们纷纷建议了使用魔法为国王治愈。
即便魔法和术士在几十年前早就几乎销声匿迹。
Arthur从没提起过废除魔法的禁令，却也从未抓捕过民间流传说有出现的术士。
有一位老巫师来到皇宫请求批准他用法术延续
国王的生命。
而当病危的国王召见他时，却拒绝了巫师的帮助：“能让一个巫师有勇气来见我，也有爱国之心，如此信任我愿意救我，更多地是看到你也能在这个国家平安地生活……”他停下来咳嗽了两声，才接上气：“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老人犹豫着，终于还是开口道：“我是一名德鲁伊……我想，我认识您的一个故人。”
国王已经浑浊的眼睛片刻地失神，他陷入了沉默。
老人继续恳求道：“如果是他，一定会希望魔法能回归。”
“是的，他想。”Arthur闭上眼睛，“但这已经不能实现了，我想保护你们，但也要保护我的子民。”
他再睁开眼时，眼里发着亮光，微笑着道：“你们要等到某一天，能有一个善良强大愿意为这个国家献出一切的巫师能统帅你们，带领你们建立你们自己的家园，而我，不能做到，我只能维护我现在的王国，原谅我的自私，我不能允许魔法……”
老巫师的泪水落了下来，“殿下，或许那个人更希望您能活着呢……”
“你不了解他。”
病重的国王突然又笑了，“因为他知道，Camelot对我来说，即使付出我的生命也没什么关系，有人会为我舍命，而我，注定是为这个国家……”
老人跪拜在地，热泪纵横而下，他说：“您是我们的王，曾经为王，终将为王。”
“Long live the king.”
…………
他没能撑过寒冬，当Camelot的第一场雪纷扬落下，它的国王与世长辞。
万千人民的泪水为他们的王而哭，人们守夜的烛光照亮了皇宫的夜。
Arthur感觉自己的意识就悬在了空中，他能注视着这彻夜的烛光，但一切都在慢慢远去，他被风托起，不知飘向何方。
眼前的景和耳边的声音都在慢慢远去，他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寂静……
并没有那么久。
他再睁眼时，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湖水中，身后是无边的黑暗，眼前有发着耀眼白光的一个门，他朝着岸上的白光走去。
走了几步，眼前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。
“Gavain? Lancelot？”当Arthur叫出他们的名字时，两位骑士都笑了。
“可让我们等了好久了殿下。”
他们用力地拍着Arthur的肩膀，故人的模样一点没变，而当Arthur低头看湖水倒影的自己，也是年轻时的样子。
只有英勇伟大的灵魂才会死后前往传说中的阿瓦隆，成为不灭的灵魂，永远注视着人间。
“Merlin……”Arthur停住了向前的脚步，他焦急地问：“Merlin在哪？”
两人没有回答，只是微笑着向后看去。
这一次，Arthur回头看去，就像他的曾经，那些颠沛流离的寒夜，那些夺胜得意的回眸，那些孤独落寞的瞬间，他回头看身后。
Merlin就站在那里，不远处，微微地向他颔首，笑着，灵界入口的光芒照着他的脸，像在闹市口的那个少年，踩住木靶，阳光也是那样照在他的脸上，仿佛时空在此刻交错。
然后他喊住Arthur.
“hey”
国王冲过去，这个拥抱差点没让他的男仆摔进湖水里，他大笑起来，放开Merlin的时候又狠狠揉了一把他的头发。
“我还以为你不再有王子的坏毛病了。”
Merlin能透过湖水看到人世的他，几十年里再也没有和谁这么玩笑打闹过了，再也没有表现出他的幼稚和任性。
“你都看到了吗？”
“你做了最好的王。”
Merlin转过身，他挥手间，湖面浮现出了Camelot的景象，人们忙碌着，生活着，天地万物都从中倒影而出。
他们并肩而立，无言中注视着他们共同建立的王国世代流传。
（2）Merlin：
如果你离我而去……
Arthur，
恐怕我再也不能回到Camelot。
也不能回到同族的世界。
我会每天守在你长眠之地，知道我忘记了时间的流逝。
永生的漫长无涯，可我的守候从未有悔。
我不会离开此地，因为我不想你会感到孤独。
我也不会再回去生活，因为我已无所牵挂，百年过去，又是百年过去，还有百年……
我总是在回想着久远的过去，我们短暂的几年，只有不断地回想能确保那些记忆不会像梦境远去。
如果你离我而去，我定会把你铭记。
如果你离我而去，
可是这并不是假设
你已经离我而去
你确实已经离我而去的现实……
无论多久远的等待，都只会使你越来越远，但没关系，我还在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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